柔中有剛：努力增強斗爭智慧提高斗爭質效——基于弱傳播理論的國際輿論斗爭策略研究
摘?要：隨著中美戰略博弈加劇深化，美西方國家在國際輿論場上對我污名化、標簽化將會持續。國際輿論斗爭的復雜性、艱巨性和長期性對我全面提升國際傳播效能提出新的更高要求。本文分析國際傳播典型案例提出，善于運用弱傳播理論，助力我開展輿論和意識形態斗爭，從根本上扭轉西強我弱的國際輿論格局。
關鍵詞：弱傳播；國際輿論斗爭；方法策略
斗爭不僅是手段，也是一門藝術。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的“務必敢于斗爭、善于斗爭”等有關戰略要求，是對我黨百年斗爭實踐的深刻總結，揭示了斗爭的基本規律，指明了斗爭的努力方向，啟示我們面對嚴峻復雜的國際輿論形勢，既要勇于實踐敢于斗爭，又要善于學習運用理論指導實踐，增強斗爭智慧提高斗爭質效。弱傳播理論作為傳播領域的一個新觀點，被廣泛應用于新聞傳播中。提出該理論的傳播學者鄒振東認為，輿論世界有其自身的傳播邏輯，在強弱屬性、主次關系、輕重判斷與情理導向上，與現實世界基本相逆。本文提出將該理論應用于當前國際輿論斗爭中，旨在增強斗爭的藝術策略。“弱”并非示弱、妥協，而是柔中有剛，進而實現剛柔并濟，有效應對美西方國家在國際輿論場上對我污名化、標簽化的抹黑攻擊，搶占法理道義制高點。
一、弱傳播概念及運用意義
弱者優勢，情感強勢，輕者為重，次者為主，這是弱傳播理論的核心觀點。國際傳播中，這一理論有著生動的現實映射。
（一）弱定理：弱者為優，輿論世界的強弱定理
根據弱傳播定理，在輿論世界里，輿論的能量朝著有利于現實中弱者的方向運動。以2006年3月伊拉克“瓦爾哈拉行動”為例，戰斗中美軍無一傷亡，邁赫迪軍損失慘重。但當美軍撤離后，邁赫迪軍制造出美軍在教堂屠戮祈禱人群的輿論，舉世嘩然，致使美軍不得不耗費一個月進行調查取證，邁赫迪軍順利達到遲滯美軍軍事行動的效果。這警示我們，在輿論世界里，爭奪關注時強者占優勢，爭取認同時弱者占優勢，而輿論傳播的目的是爭取認同。尤其是當前，面對美西方不斷炒作翻新的“中國威脅論”“中國崛起論”，要避免單一的強勢宣傳、群像宣傳，避免總是“報喜不報憂”。國際問題專家基辛格就曾直率地說，你們其實做得不錯，但你們表達得太過完美，誰會相信世界上存在沒有缺點的國家。基于此理論，現實中的強勢群體往往是輿論中的弱勢群體，需要與弱者相聯系，學會運用“弱定理”展開敘事，才能爭取更多輿論支持。如在“一帶一路”報道中，要從宣傳大國形象轉變為宣傳與他國建立友好聯系、幫助他國民眾提升生活質量上，爭取更多朋友，爭取國際社會的認同與理解。
（二）情感律：情感強勢，情理相爭情感勝
弱傳播理論認為，輿論世界是情勝于理的傳播世界。比如，1990年10月海灣戰爭前夕，美國情報部門炮制“育嬰箱事件”，操縱科威特少女以畫面感極強的證詞在全世界面前敘事，控訴伊拉克士兵殺害還在育嬰箱里的嬰兒，挑戰人類情感底線，這則新聞點燃美國民眾怒火，支持政府出兵的人數大幅上升。這再一次證明，輿論不講道理只講感情，特別在后真相時代，真相與情感之間的關系更加復雜，情感煽動主導輿論的情形越來越常見，掌握輿論斗爭主動要在情感傳播上下功夫，以共情聚合輿論力量、爭取斗爭主動。這也警示我們，對于美西方多次借煽動“仇中”情緒謀取霸權私利，以煽動反華情緒應對國內種種政治亂象和經濟社會問題等要引起關注，要積極反制其情感煽動伎倆，消解反華仇華情緒，傳遞中國價值觀念，樹立良好國際形象。
（三）輕規則：輕者為重，輕重權衡倒置的傳播傾向
輕規則，一言以蔽之，即輕的東西好傳播。2011年5月，一張美國首腦在白宮地下室觀看本?拉登被擊斃過程的圖片被廣泛轉載。在擊斃本?拉登的輿論宣傳中，情報能力、軍事行動、千里狙殺等主題并未成為美國政府輿論宣傳的首選，反而是這張看似不重要的“圍觀”圖片成功吸引了國際輿論。這啟示我們，避重就輕是輿論世界的規律之一，要注重運用“輕規則”開展輿論斗爭，以輿論的“輕杠桿”傳播硬核內容，巧妙傳播相關議題與信息。2021年云南野生亞洲象一路向北的故事傳播即為范例。相對于環保、中國社會經濟發展等議題，大象議題為輕，卻引發世界媒體的廣泛持續關注，并以此為切入點，向世界展示了真實、立體和全面的中國。
（四）次者論：次者為主，次主流輿論作用獨特
在輿論形態的譜系中，主旋律難傳播，次主流輿論是最活躍的輿論。大眾對于輿論的關注點很可能會逐漸偏離該事件的中心點，出現“輿論失焦”。2014年，俄羅斯政府組建了新的對外傳播航母“今日俄羅斯”（Russia Today，簡稱RT），RT在傳播策略上注重運用次主流輿論來彰顯其新聞專業主義，吸引國際受眾關注，如RT一名主播明確表示反對普京的克里米亞政策，另一名主播甚至在直播期間宣布辭職，此類事件一度成為西方媒體的熱門話題，使得RT在短時間內成為俄羅斯國際輿論斗爭的重要力量。這啟示我們，在輿論斗爭中，要實現由主流媒體的“單兵突擊”向多元主體的“集團作戰”轉變，靈活運用次主流輿論爭取共鳴，贏得話語主導權。
二、運用弱傳播理論開展輿論斗爭要把握的基本原則
面對當下復雜多變的國際輿論斗爭環境，必須積極主動斗爭，掌握輿論斗爭主動權。
（一）堅持奇正并用，以我為主掌握節奏
戰勢不過奇正，縱觀輿論斗爭實踐，“奇正并用”始終是克敵制勝的鋼鐵法則。2016年，針對美韓推動“薩德”入韓種種舉動，我新華社、人民網、《解放軍報》等主流媒體與社交網絡、自媒體賬號相互呼應、同頻共振，共同發聲匯聚起反“薩”輿論洪流，形成威懾傳導效應，牢牢掌握輿論斗爭主動權。運用弱傳播理論開展輿論斗爭要始終立足于“奇”“正”辯證關系的視角，針對斗爭形勢變化，把握斗爭時機，努力塑造自身以有道伐無道的輿論態勢。一方面要跳出陳規、破除思維范式，針對敵方負面“輿論聲調”、布設的各類“輿論陷阱”，既要敢于斗爭、有力駁斥，又要深刻揭批、巧妙披露，將“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與“以兩手對兩手”相結合；另一方面要因機而變、借力巧擊，科學掌握輿論斗爭的時度效，豐富輿論斗爭的“工具箱”，增強輿論斗爭的“控制力”，做到擇良機與控先機相結合、藏玄機與蓄勝機相遞進，確保收放自如，始終以我為主掌控節奏。
（二）堅持靈活把握，巧妙運用斗爭策略
2012年中菲黃巖島事件中，針對菲方大打“悲情牌”實際，我靈活把握斗爭策略，在正面披露菲軍艦襲擾我漁民作業事實的同時亮出我在主權問題上絕不讓步的鮮明態度。菲律賓《馬尼拉標準今日報》刊登菲商人維克托?阿齊斯論證黃巖島屬于中國事實后，我新華網專題采訪該作者，集納菲國內理性聲音并揭露菲政府虛偽性擊敵要害。這啟示我們，運用弱傳播理論開展輿論斗爭要在堅持從政治和戰略全局出發的基礎上巧妙運用斗爭策略，不必局限于一種聲調、一類身份、一個姿態，應當靈活把握、因勢利導，不因刻板戰術而耽誤戰略大局。一要靈活運用強弱形象。要圍繞控制引導、爭取認同這個目標靈活切換強弱形象，區分目標對象選取輿論斗爭策略，該強的時候要強起來，該示弱要主動示弱，搶先引導輿論風向；二要主次協調匯聚合力。統籌主流輿論與次主流輿論協同并進，靈活運用多種渠道，藏鋒于題、藏主于次，運用多種敘事手法闡釋我政策立場、態度主張，把握斗爭主動權。
（三）堅持剛柔并濟，入理切情積蓄能量
我們要清醒認識到，在網絡輿論斗爭時代，誰的故事高人一籌、情理兼備，誰就能贏得輿論優勢。2015年中國海軍艦隊赴也門撤僑行動中，一名中國海軍女兵手牽小女孩的照片在國內外輿論場引起強烈反響，成為“祖國派軍艦接親人們回家”的真實寫照，軍艦、軍人、小女孩，一張簡單的圖片里包含著剛柔并濟的元素，將中國軍隊的形象具象化，聚合起強大的輿論能量。針對美西方國家對我負面炒作和輿論圍剿，一方面要情理融通，創新輿論斗爭話語表達方式，把“陳情”與“說理”結合起來，做到情感中有道理、道理中有情感；另一方面要剛柔并濟，要以飽含情感、直擊人心的故事外殼包裹硬核主題，以信息豐富、能量充沛的硬核主題支撐動人故事。
三、運用弱傳播理論開展輿論斗爭的方法策略
當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國際關系復雜多變，提升國際輿論斗爭能力的重要性日益凸顯，要求我們認清對外輿論斗爭復雜格局，靈活運用弱傳播核心理論，找準選好應對方法，牢牢掌握斗爭主動權。
（一）關注弱者優勢定理，多面塑造斗爭主體
2014年，以色列國防軍以“揭露”“批駁”“申訴”為信息發布核心關鍵詞，在“護刃行動”中著重傳播哈馬斯利用加沙民眾充當人體盾牌、發射火箭彈攻擊以色列民眾、挖掘通向以色列的“恐怖隧道”等信息，以塑造自身弱者形象，改變國際受眾同情巴勒斯坦民眾的固有情結。這警示我們，爭取關注和認同是占據輿論制高點、打好斗爭主動仗的關鍵所在。在輿論斗爭中，我們一要結合具體時機、具體形勢、具體對象強調我方主權利益受到侵犯的事實，揭批敵方的非正義性和非法性，以先發之勢影響目標受眾，爭取輿論認同，占據輿論先機。二要改變只報喜不報憂、只示強不顯弱的片面宣傳模式，堅持客觀理性原則，平實樸實地講好博弈故事，有理有據地塑造斗爭主體。三要注重連接弱者，針對美西方炮制的“中國威脅論”等話題，要多以中國軍隊在國際救援合作、維護地區穩定、履行大國擔當方面的事例加以駁斥，彰顯我和平之師、正義之師形象。
（二）調動情感元素，精細制備輿論斗爭信息
2023年，東部戰區在蔡英文竄美前夕發布《守護?清明》系列海報，植入情感議題，并在中秋、國慶佳節發布《等你回家》《圓》《月滿海峽》《夢圓富春江》等微視頻,從情感、文化入手，呼喚兩岸血濃于水的民族認同感。這啟示我們，輿論斗爭要善彈“情感律”，一方面要抓住情感共通點、情緒契合點，在相關議題中有意識地插入情感元素，靈活運用圖、文、視頻、音頻等形式搭載情感因子，從集體化、單一化的群體化傳播向故事化、情感化的具象化傳播轉變；另一方面要精準把握情感運用的復雜性與豐富性，針對不同目標的情感偏好構建敘事框架，如借助懾心調動情感、釋放溫情呼喚情感、激蕩熱血助推情感、尋求共識消解情感，實施差異化情感傳播，提升斗爭精準率和觸達率。
（三）巧用輕次表達，以“輕杠桿”撬動“重內核”
2021年，中央廣播電視總臺CGTN推出《起底“美式民主”》專題片，以視頻、圖片等方式呈現大量事實，審視“美式民主”的亂象和倒退，起底所謂“民主、自由”背后的美式霸權，這是近年來我主流媒體與美西方國家輿論斗爭的一個縮影。實踐證明，我們在輿論斗爭中要側重運用輿論的“輕杠桿”，增加議題設置和表達形式的“輕量感”，要在形式和內容上多樣創新，形式上可采取短視頻、音樂、漫畫、表情包、廣告等，內容上要落細落地，從細節入手，挖掘宏觀事件背后的微觀細節，關注普通人物、刻畫生動群像。同時要善于藏主于次、借次說主，發揮次者作用，一方面要重視發揮海內外“輿論領袖”作用，借助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媒體力量，把薪助火、借口說話；另一方面要緊前布局建強輿論發聲平臺和力量，著眼打入和影響國際輿論場，創新組織形態，前置籌劃部署，推開網絡引導力量境外布設投送，靈活運用“次主流輿論”作用，適當釋放客觀立場，以增強國際身份認同感，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作者單位：新疆軍區政治工作部）
責任編輯：張和蕓